掃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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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這種喜慶的日子，當然是少不了春節檔電影的了。
剛好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好評如潮，黎譜也拉著姜何來了電影院看電影，今天黎譜出門也難得沒有戴自己的那頂鴨舌帽。
在外面等著進影廳的時候，黎譜還遇上了方常和趙丹。
“嘿！黎譜！”
趙丹從黎譜的身後突然跳出來喊了一嗓子，給黎譜嚇了一跳。
見黎譜吃癟，趙丹就得意洋洋地笑了。
“膽子怎麽這麽小了呀？譜哥～”趙丹調侃著趙丹。
“哈哈，譜哥生日快樂呀！”方常在一旁也很開心的樣子。
黎譜也沒往心裏去，趙丹這樣嚇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，黎譜都習慣了。
黎譜朝方常點了點頭，問道：“你們倆也來看電影？”
“對啊，看樣子我們好像是同一場的？”方常說著把自己的票給黎譜看。
“哦，你們倆就坐我和姜何後面啊。本來你們倆這位子本來我還想定的，原來讓你們倆搶先了。”黎譜笑著跟方常聊天。
而趙丹則是跟一旁安安靜靜的姜何搭了話。
“你好啊姜何～常聽黎譜提起你（沒有）今天終於見到你本人了——我叫趙丹，是黎譜的發小。”趙丹伸出手去邀請姜何跟自己握手。
“幸會。”姜何微笑著說，簡單回握住了趙丹的手。
“黎譜這家夥脾氣不好，要是欺負你了你可得跟我和方常說啊，我們倆幫你揍他——”趙丹湊近了小聲和姜何說。
趙丹悄悄話還沒有說完，姜何耳朵就被黎譜捂起來了。
“誰說我脾氣不好了？”黎譜質問著趙丹，笑容很是“和善”。“少跟我男朋友說我壞話，我也是要形象的。”黎譜補了一句。
趙丹明顯楞了一下，又給黎譜翻了個白眼：“反應這麽大就是心虛——略！”話音剛落，趙丹給黎譜扮了個鬼臉。
方常看著兩個人又開始了日常的鬥嘴，便一如既往地上去當上了和事佬。
“譜哥別往心上去，丹姐開玩笑呢——我覺得吧，最該註意的還是譜哥追到了姜何，對吧？”方常輕輕撞了一下趙丹。
“啊——對！不枉你方常小弟給你提供的大力支持！”趙丹跟著方常一起使勁點頭。
“對對對——譜哥勇敢追，方常永相隨！”方常給黎譜豎起了大拇指。
黎譜半晌沒說話，姜何更別說了，全程就只是剛才開口說了個“幸會”就沒再開過口了。
“大過年的來找我尬聊……？”黎譜狐疑地盯著面前兩個人。
“一號影廳的電影開始檢票了，請觀眾排隊檢票依次進入影廳——”這個時候廣播響了。
“沒有沒有，譜哥你們先過去——我和丹姐去買爆米花了啊。”方常拉著趙丹走了。
黎譜看著兩個人離開，心裏總感覺怪怪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老姜擡頭看著黎譜。
黎譜沈默了片刻，然後笑著搖了搖頭，看向姜何柔聲道：“沒事，他們倆玩他們倆的，我們倆玩我們倆的。”黎譜擡手去摸了一下姜何的頭。
姜何沒說話，跟著黎譜一起去檢票了。
這是一部喜劇電影，趙丹方常坐在黎譜姜何後面。趙丹全程都關註黎譜姜何去了，電影都沒認真看，爆米花那麽大一桶也忘了抓來吃。
姜何安安靜靜地看著電影，黎譜是不是湊姜何邊上去跟姜何說上幾句話，趙丹估計黎譜是吐槽電影或者是和姜何說了什麽高興的事情，因為每次黎譜悄悄跟姜何說完話他們倆就一起笑——熒幕反射的光照在姜何臉上，趙丹坐在後面也只能看見姜何的側臉。
趙丹想，竟然該死的好看（趙丹支離破碎的形容詞系統）。
（趙）難怪學校的女生那麽多都那麽喜歡他……
趙丹也喜歡黎譜啊，還喜歡好久了……可趙丹知道黎譜喜歡男的，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跟黎譜表白過自己的心意。
本來趙丹看見姜何是嫉妒姜何的——她以為黎譜跟桑淮陽分開之後黎譜會不想再談戀愛了，畢竟和桑淮陽談那麽久談得也不舒服；結果現在看著姜何，趙丹居然反過來有一種想嗑這倆cp的感覺……！
趙丹簡直懷疑自己被餵狗糧餵得都魔怔了。
趙丹楞楞地想去抓一把爆米花，亂抓了半天居然連桶都沒碰到一點。
（趙）爆米花呢？
趙丹這才轉過頭去看她和方常的紙桶——已經被方常一個人抱過去而且都吃了一大半了！
“我靠，你怎麽全拿過去都不給我留點！”趙丹壓著聲音質問方常，腳上還碰了一下方常。
“你看你一直不吃，以為你不想吃呢。”方常怪委屈的。
方常把桶遞給了趙丹，趙丹奪來抱到懷裏就沒有要再還方常的意思了。
“丹姐——”
“閉嘴！吃那麽多了，不給你了！”趙丹強勢地扼殺了方常還想吃爆米花的念頭。
“哦……”方常怏怏地靠在座位靠背上，又看向了熒幕。
（方）這下看電影都沒靈魂了……(.ω. )
……
看完電影剛出來，姜何就接到了魯深的電話。
黎譜和方常趙丹在一旁玩電影院大廳的抓娃娃機，姜何則是在一邊打電話。
“老姜，你打算是不是寒假都在琮城那邊了？”魯深問姜何。
“怎麽了？”姜何反問回去。
“沒什麽，昨天姜叔叔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在我家過年——你回琮城都沒跟他說一聲的啊？”魯深說。
“沒說，公司事兒忙完了就直接回琮城這邊來了。”一提到姜家有關的事，姜何都有點煩躁。
（姜）有什麽好說的。
姜何微微蹙眉，嘆了口氣。
（姜）有點掃興。
“你怎麽跟他說的？”姜何又問魯深。
“我說你回琮城了——他好像在找你。”魯深實話實說道。
“嗯，問你什麽你實話實說就行。”姜何微微頷首。
“但是……我不知道你一聲不吭就回琮城好不好——我有點怕到時候你會被叫回來。”魯深的聲音裏滿是擔憂。
“讓我回去就回去唄。”姜何笑了一聲。
（姜）我還能人間蒸發不成？
姜何知道自己真要被叫回去的話是躲也躲不掉的。
“回去了又怎麽樣——反正現在我在不在姜家也沒什麽區別吧？我除了在公司給他們上班，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。”姜何有點耐不住性子想結束這個話題了。
電話那邊魯深沈默了許久，終於開口道：“沒別的事了，晚上給外公打個視頻吧，他可念叨你了。”
“嘟嘟嘟——”電話掛斷了。
很明顯，並不是一次愉快的談話。魯深的心情似乎最後也不怎麽樣了，但姜何的心情更差。
像一只鳥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飛出自己的牢籠，結果發現腳上還被鎖著鐵鏈，輕輕一拉，就又被拉回了籠子。甚至被拉回去後可能會摔得很慘。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是在提醒我最好自己回去嗎？
（姜）為什麽我還要回去？
（姜）明明……
（姜）明明他都回來了……
（姜）我都已經……不被需要了。
（姜）我連名字——
姜何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呼吸已經很急促了，想法越來越偏激，姜何意識到的時候都已經有點窒息的感覺了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！”
黎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來自己身後了。姜何這一聲被嚇得渾身一哆嗦，猛地回頭去看了一眼，發現是黎譜後才松了一大口氣。
“你臉色很差，是姜家給你打電話了嗎？”黎譜很擔心姜何。
姜何平覆了一下心情，強笑著搖頭。
“我想回家了。”姜何跟黎譜說。
或許姜何只是不想在外面跟自己說這些事，黎譜這麽想著，就點頭答應姜何了。
“姜何。”路上黎譜喊了姜何一聲。
“我在。”姜何輕聲回應著。
“有事不準瞞著我。”黎譜說。
姜何楞了一下，跟黎譜“嗯”了一聲，揣在衣服口袋裏的手，卻在隱隱發抖。
一種恐懼感攀著姜何的脊背往上爬著，逐漸籠罩了姜何的心。
姜何走了神，大腦選擇性地屏蔽了身邊的一切聲音，只剩下了自己的粗重的呼吸聲。
（姜）是、是啊……
（姜）戀人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？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我……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該告訴他的吧？……可是他肯定接受不了的吧？誰能接受自己的對象……
（姜）果然還是得必須瞞著的吧？可那麽多事……
（姜）他一定會——
（姜）他一定會對我很失望……！
“臟。”
已經很久沒有被姜何想起的噩夢再度在姜何腦海裏蘇醒，黎譜的那一聲，像一把鈍刀，重重插進了姜何心上，讓姜何瞬間心跳漏了一拍——
“嘟！！！——”汽車的鳴笛聲。
“姜何！！！”黎譜的呼喊聲。
姜何突然回過神來了，剛好一輛轎車飛快地從自己眼前掠過。
回過頭去看黎譜，姜何對上了黎譜惶恐不已的視線。
黎譜緊緊地抓著姜何的手腕，而姜何的腳踩在還亮著紅燈的斑馬線上。
（姜）……？
黎譜的眼裏逐漸增添上了怒意，他皺起了眉，粗暴地把姜何拉回到了他身前。
姜何腦子裏還一片空白，不知道什麽情況。
……
一路上，黎譜拉著姜何走得飛快。
剛進家門，黎譜就把姜何按在了門上。
“你到底怎麽回事？！——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沒有及時拉住你——你就被那輛車撞了！！！”黎譜紅著眼，雙手緊緊捏著姜何的肩膀。
黎譜的手抖得很厲害。
姜何望著黎譜的眼睛，黎譜現在真的很生氣，但姜何卻從他的眼裏看見了深深的恐懼。
（姜）……他在怕什麽呢？
姜何看黎譜看得出神。黎譜那雙黑色眸子裏，倒映著姜何沒有血色的臉龐。
“為什麽不說話？”黎譜又問姜何，連聲音都在打顫。
“你為什麽要害怕？”姜何反問回黎譜。
好奇怪，黎譜感覺真的好奇怪——姜何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陌生？現在在黎譜面前的都不像是一個人，而成了一個木偶。
“我怕你受傷……”黎譜手上松力垂下手去環住姜何的腰，低下頭去把頭埋在了姜何肩膀上，輕輕地在姜何脖頸上蹭著。
（黎）他接了誰的電話？
（黎）明明看電影的時候還好好的……
黎譜忍不住又想起當時姜何那副模樣：他怎麽喊姜何都沒有反應，姜何就那樣直直地往往剛亮起紅燈的馬路上走……
這讓黎譜想起了一段相當糟糕的回憶。
“不管你是我朋友還是戀人，如果剛剛，因為我沒能拉住你讓你出了事……你讓我怎麽想？”黎譜緊鎖著眉，呼吸重重打在姜何的後頸上。
姜何不說話，也不擡手抱黎譜。現在姜何腦子是一片空白的。
黎譜不知道姜何是不是發病了，就靜靜地等著姜何開口說話。耐心，黎譜有的是。
“我瞞了你很多事。”突然姜何的聲音就在黎譜耳邊響起了。
“……我那句話的意思，是說你接的那通電話，如果有事讓你不舒服了，一定要告訴我。”黎譜解釋著，手上卻把姜何抱得更緊了。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事情不敢開口告訴我——沒關系，我可以等你，我不會逼你，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開口告訴我的時候……”黎譜小聲說著，“但你不能拿你自己開玩笑，我很怕你像今天這樣出事情……”
“我什麽樣你都能接受嗎？”姜何又問。
黎譜點著頭，短短的頭發掃在姜何脖頸上，讓姜何感覺癢癢的。
“……我不信。”姜何低下頭，姿勢剛好和黎譜親昵地依偎在一起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——我會慢慢證明給你看。但會花多少時間取決於你。”黎譜告訴姜何。
姜何沒有說話。
良久，姜何脖子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柔軟觸感，像閃電一樣，迅速傳導至姜何的大腦，讓姜何停滯的思緒一下活躍了起來。
“我很怕你剛剛被車撞。”黎譜又開口說。
“因為我爸爸當年也是在我眼前在馬路上被車撞死的。”
姜何沈默了很久，想安慰黎譜也不知道怎麽開口，只能擡起手抱住黎譜，跟黎譜再貼緊一點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姜何為自己的行為跟黎譜道歉。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好過分啊……
（姜）我明明知道黎譜一個人這麽久很不容易……
（姜）我還那麽不懂事地浸在自己的情緒裏。
（姜）可是……
（姜）……好難受。
（姜）好想信他……好想好想完全接受他……
（姜）可我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……我真的值得黎譜這樣喜歡我嗎？
（姜）答應了他的表白我也應該照顧他的情緒不是嗎？
（姜）我連自己都管不好……
（姜）跟我在一起會很累的吧？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想反悔了……
（姜）可是舍不得。
“還有你之前躺在ICU病房裏……我的爺爺以前也是躺在那裏面去世的。你那個時候臉色好差，我非常害怕——因為我當時不知道情況生你氣，你躺在那裏面那麽久了我才去看你。”黎譜松開姜何，輕輕捧著姜何的臉。
姜何還是沒有說話，視線也從黎譜的臉上移開了。
黎譜看他的眼神太溫柔了，溫柔得姜何竟然會覺得害怕。
姜何鼻子有點酸，輕輕撥開了黎譜的手，沈默著。
“你明明都看見我發病會是什麽結果了，為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？”姜何紅著眼問黎譜。
黎譜看著姜何，看著姜何紅紅的眼眶，揚起了嘴角。
“你是不是想反悔了？”
黎譜一句話說中了姜何的心思。
姜何什麽都不說，垂著頭站在那兒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你連自己都不喜歡自己，我怎麽可能會接受你？”黎譜沒管姜何，繼續問了下去。
姜何站著，有一種被人全看光了的感覺，後背發涼。
“你是不是還覺得跟你在一起只會很累，會給我添不少麻煩？”黎譜笑著，說完之後就一直靜靜看著姜何。
良久，姜何出了聲：“……嗯。”
黎譜笑出了聲，又把姜何抱在了懷裏。
“跟你在一起，木哥和崔叔都不支持。”黎譜說。
姜何聽到非常意外。
“我知道，你不穩定，愛亂想，又很自卑，非常討厭自己，接受不了自己——我真的理解你——你現在的樣子，就像以前的我自己。”
“我喜歡你，因為我需要你——我想從你這裏找到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。我想保護你，我想幫幫你——你在我心裏是像鴿子一樣的存在，你很好很好，你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”
“別怕姜何，不要在還沒有嘗試的時候就否定自己。”
“我就在這裏，你願意多在我這裏花點時間和精力，我就會回應你。”
“我不信你不喜歡我。”
“因為你昨晚上跟我說了‘我願意’。”
“所以，別怕啊姜何，你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黎譜知道，姜何只是太自卑，太沒有安全感。
姜何會有現在這種反悔的想法，完全是在黎譜預料裏的。
別怕啊姜何……
別怕啊姜何。
姜何的眼淚奪眶而出，開始宣洩自己洶湧的情緒。
……
晚上。
“我不想回首府……！”姜何躺在床上撒著潑，抱著枕頭在床上到處滾，撞得黎譜都有點坐不穩了。
“回去肯定要吵架！我不想見到他們！！！”姜何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一下撲到了黎譜背上。
“肯定要走好久——久到你會忘了我，久到你會不喜歡——唔——！！！”
姜何正在嚎，被黎譜一把捂住了嘴。
“跟你說了別說這種話，我不愛聽。”黎譜皺眉道。
黎譜哄了姜何好久好久，姜何才跟黎譜說接電話是說了什麽事。
然後姜何就開始鬧，不想回去的心情這一刻讓姜何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黎譜是除了自己弟弟黎銘之外，再沒哄過其他人了——姜何還是第一個。
姜何委屈巴巴地坐在黎譜身邊，又安靜下來了。
黎譜無奈，轉下身子跟姜何面對面坐上了。
“我看你現在就得幹點別的事放空一下腦子。”黎譜很認真地跟姜何說。
“能做什麽轉移註意力啊？”姜何垂頭喪氣地說。
（姜）說得簡單……
（姜）哼。
姜何反正不信黎譜有辦法能讓他一下就放空不去想回首府的事。
“不信我？”黎譜笑著挑了下眉。
“不信。”姜何癟了癟嘴。
“那你再坐過來點。”黎譜沖姜何勾了勾食指。
姜何很好奇黎譜要幹什麽，立馬乖乖聽黎譜話又湊近些坐下了。
“到底要幹什麽——”
姜何連話都還沒說完，就被黎譜親了。
（姜）哎？
姜何腦子確實一下放空了。
黎譜得意壞了，看姜何一下懵了，直接把姜何抱在懷裏繼續親下去了。
這次黎譜可不老實了。
姜何真是信了黎譜的邪，瞬間就無語了。該死的黎譜推也推不動，姜何這個姿勢一點力氣都使不上，被黎譜死死環住來了個深吻。
太羞了，姜何滿臉通紅的，氣也換不上來，可黎譜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。
（姜）耍流氓！
（姜）這就是妥妥耍流氓！！！
姜何為了讓黎譜停下，直接咬了黎譜的舌頭。
疼得黎譜立馬就松開姜何了。
“耍流氓——活該！”姜何罵黎譜。
黎譜捂著嘴被姜何氣笑了。
“就算今天你生日，也不行！”姜何的臉還是很紅。
“行啊，那我換個獎勵也行。”黎譜笑著說。
“獎勵？”姜何不知道黎譜哪裏來的“獎勵”這一說。
“我確實轉移你註意了吧？你現在腦子裏全是我對吧？”黎譜輕佻地朝姜何笑了一下。
姜何的臉又紅了，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。
“承認了？”黎譜還在逗姜何。
姜何招架不住了，兩只手捂住了臉就問黎譜：“到底要什麽！”
黎譜樂得不行，開口說：“沒什麽，我就想給你講故事。”
“故事？”姜何從指縫間露出他那雙漂亮的眼睛，疑惑地盯著黎譜。
“對啊——！”黎譜說著就又撲了上去。
“哇啊啊啊！！！”把姜何嚇得不輕。
兩人在床上折騰半天，姜何終於服了黎譜的軟磨硬泡，答應了黎譜今晚上跟他一起睡。
所謂“獎勵”，也不過是黎譜想和姜何一起睡一晚上。
黎譜一只手撐著腦袋，就側躺在姜何身邊。姜何呢，就乖乖地挨著黎譜躺在床上。
“我想想……從哪裏開始跟你講呢……”
黎譜的另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姜何搭在被子上的手，然後輕輕捏在了自己的掌心裏。
“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兄弟的名字嗎？”黎譜問姜何。
“你弟弟叫黎銘，哥哥叫黎許，對吧？”姜何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，太久遠了。
“嗯，對。”
“我家本來很熱鬧的，除了我和我父母，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哥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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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這種喜慶的日子，當然是少不了春節檔電影的了。
剛好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好評如潮，黎譜也拉著姜何來了電影院看電影，今天黎譜出門也難得沒有戴自己的那頂鴨舌帽。
在外面等著進影廳的時候，黎譜還遇上了方常和趙丹。
“嘿！黎譜！”
趙丹從黎譜的身後突然跳出來喊了一嗓子，給黎譜嚇了一跳。
見黎譜吃癟，趙丹就得意洋洋地笑了。
“膽子怎麽這麽小了呀？譜哥～”趙丹調侃著趙丹。
“哈哈，譜哥生日快樂呀！”方常在一旁也很開心的樣子。
黎譜也沒往心裏去，趙丹這樣嚇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，黎譜都習慣了。
黎譜朝方常點了點頭，問道：“你們倆也來看電影？”
“對啊，看樣子我們好像是同一場的？”方常說著把自己的票給黎譜看。
“哦，你們倆就坐我和姜何後面啊。本來你們倆這位子本來我還想定的，原來讓你們倆搶先了。”黎譜笑著跟方常聊天。
而趙丹則是跟一旁安安靜靜的姜何搭了話。
“你好啊姜何～常聽黎譜提起你（沒有）今天終於見到你本人了——我叫趙丹，是黎譜的發小。”趙丹伸出手去邀請姜何跟自己握手。
“幸會。”姜何微笑著說，簡單回握住了趙丹的手。
“黎譜這家夥脾氣不好，要是欺負你了你可得跟我和方常說啊，我們倆幫你揍他——”趙丹湊近了小聲和姜何說。
趙丹悄悄話還沒有說完，姜何耳朵就被黎譜捂起來了。
“誰說我脾氣不好了？”黎譜質問著趙丹，笑容很是“和善”。“少跟我男朋友說我壞話，我也是要形象的。”黎譜補了一句。
趙丹明顯楞了一下，又給黎譜翻了個白眼：“反應這麽大就是心虛——略！”話音剛落，趙丹給黎譜扮了個鬼臉。
方常看著兩個人又開始了日常的鬥嘴，便一如既往地上去當上了和事佬。
“譜哥別往心上去，丹姐開玩笑呢——我覺得吧，最該註意的還是譜哥追到了姜何，對吧？”方常輕輕撞了一下趙丹。
“啊——對！不枉你方常小弟給你提供的大力支持！”趙丹跟著方常一起使勁點頭。
“對對對——譜哥勇敢追，方常永相隨！”方常給黎譜豎起了大拇指。
黎譜半晌沒說話，姜何更別說了，全程就只是剛才開口說了個“幸會”就沒再開過口了。
“大過年的來找我尬聊……？”黎譜狐疑地盯著面前兩個人。
“一號影廳的電影開始檢票了，請觀眾排隊檢票依次進入影廳——”這個時候廣播響了。
“沒有沒有，譜哥你們先過去——我和丹姐去買爆米花了啊。”方常拉著趙丹走了。
黎譜看著兩個人離開，心裏總感覺怪怪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老姜擡頭看著黎譜。
黎譜沈默了片刻，然後笑著搖了搖頭，看向姜何柔聲道：“沒事，他們倆玩他們倆的，我們倆玩我們倆的。”黎譜擡手去摸了一下姜何的頭。
姜何沒說話，跟著黎譜一起去檢票了。
這是一部喜劇電影，趙丹方常坐在黎譜姜何後面。趙丹全程都關註黎譜姜何去了，電影都沒認真看，爆米花那麽大一桶也忘了抓來吃。
姜何安安靜靜地看著電影，黎譜是不是湊姜何邊上去跟姜何說上幾句話，趙丹估計黎譜是吐槽電影或者是和姜何說了什麽高興的事情，因為每次黎譜悄悄跟姜何說完話他們倆就一起笑——熒幕反射的光照在姜何臉上，趙丹坐在後面也只能看見姜何的側臉。
趙丹想，竟然該死的好看（趙丹支離破碎的形容詞系統）。
（趙）難怪學校的女生那麽多都那麽喜歡他……
趙丹也喜歡黎譜啊，還喜歡好久了……可趙丹知道黎譜喜歡男的，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跟黎譜表白過自己的心意。
本來趙丹看見姜何是嫉妒姜何的——她以為黎譜跟桑淮陽分開之後黎譜會不想再談戀愛了，畢竟和桑淮陽談那麽久談得也不舒服；結果現在看著姜何，趙丹居然反過來有一種想嗑這倆cp的感覺……！
趙丹簡直懷疑自己被餵狗糧餵得都魔怔了。
趙丹楞楞地想去抓一把爆米花，亂抓了半天居然連桶都沒碰到一點。
（趙）爆米花呢？
趙丹這才轉過頭去看她和方常的紙桶——已經被方常一個人抱過去而且都吃了一大半了！
“我靠，你怎麽全拿過去都不給我留點！”趙丹壓著聲音質問方常，腳上還碰了一下方常。
“你看你一直不吃，以為你不想吃呢。”方常怪委屈的。
方常把桶遞給了趙丹，趙丹奪來抱到懷裏就沒有要再還方常的意思了。
“丹姐——”
“閉嘴！吃那麽多了，不給你了！”趙丹強勢地扼殺了方常還想吃爆米花的念頭。
“哦……”方常怏怏地靠在座位靠背上，又看向了熒幕。
（方）這下看電影都沒靈魂了……(.ω. )
……
看完電影剛出來，姜何就接到了魯深的電話。
黎譜和方常趙丹在一旁玩電影院大廳的抓娃娃機，姜何則是在一邊打電話。
“老姜，你打算是不是寒假都在琮城那邊了？”魯深問姜何。
“怎麽了？”姜何反問回去。
“沒什麽，昨天姜叔叔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在我家過年——你回琮城都沒跟他說一聲的啊？”魯深說。
“沒說，公司事兒忙完了就直接回琮城這邊來了。”一提到姜家有關的事，姜何都有點煩躁。
（姜）有什麽好說的。
姜何微微蹙眉，嘆了口氣。
（姜）有點掃興。
“你怎麽跟他說的？”姜何又問魯深。
“我說你回琮城了——他好像在找你。”魯深實話實說道。
“嗯，問你什麽你實話實說就行。”姜何微微頷首。
“但是……我不知道你一聲不吭就回琮城好不好——我有點怕到時候你會被叫回來。”魯深的聲音裏滿是擔憂。
“讓我回去就回去唄。”姜何笑了一聲。
（姜）我還能人間蒸發不成？
姜何知道自己真要被叫回去的話是躲也躲不掉的。
“回去了又怎麽樣——反正現在我在不在姜家也沒什麽區別吧？我除了在公司給他們上班，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。”姜何有點耐不住性子想結束這個話題了。
電話那邊魯深沈默了許久，終於開口道：“沒別的事了，晚上給外公打個視頻吧，他可念叨你了。”
“嘟嘟嘟——”電話掛斷了。
很明顯，並不是一次愉快的談話。魯深的心情似乎最後也不怎麽樣了，但姜何的心情更差。
像一只鳥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飛出自己的牢籠，結果發現腳上還被鎖著鐵鏈，輕輕一拉，就又被拉回了籠子。甚至被拉回去後可能會摔得很慘。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是在提醒我最好自己回去嗎？
（姜）為什麽我還要回去？
（姜）明明……
（姜）明明他都回來了……
（姜）我都已經……不被需要了。
（姜）我連名字——
姜何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呼吸已經很急促了，想法越來越偏激，姜何意識到的時候都已經有點窒息的感覺了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！”
黎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來自己身後了。姜何這一聲被嚇得渾身一哆嗦，猛地回頭去看了一眼，發現是黎譜後才松了一大口氣。
“你臉色很差，是姜家給你打電話了嗎？”黎譜很擔心姜何。
姜何平覆了一下心情，強笑著搖頭。
“我想回家了。”姜何跟黎譜說。
或許姜何只是不想在外面跟自己說這些事，黎譜這麽想著，就點頭答應姜何了。
“姜何。”路上黎譜喊了姜何一聲。
“我在。”姜何輕聲回應著。
“有事不準瞞著我。”黎譜說。
姜何楞了一下，跟黎譜“嗯”了一聲，揣在衣服口袋裏的手，卻在隱隱發抖。
一種恐懼感攀著姜何的脊背往上爬著，逐漸籠罩了姜何的心。
姜何走了神，大腦選擇性地屏蔽了身邊的一切聲音，只剩下了自己的粗重的呼吸聲。
（姜）是、是啊……
（姜）戀人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？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我……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該告訴他的吧？……可是他肯定接受不了的吧？誰能接受自己的對象……
（姜）果然還是得必須瞞著的吧？可那麽多事……
（姜）他一定會——
（姜）他一定會對我很失望……！
“臟。”
已經很久沒有被姜何想起的噩夢再度在姜何腦海裏蘇醒，黎譜的那一聲，像一把鈍刀，重重插進了姜何心上，讓姜何瞬間心跳漏了一拍——
“嘟！！！——”汽車的鳴笛聲。
“姜何！！！”黎譜的呼喊聲。
姜何突然回過神來了，剛好一輛轎車飛快地從自己眼前掠過。
回過頭去看黎譜，姜何對上了黎譜惶恐不已的視線。
黎譜緊緊地抓著姜何的手腕，而姜何的腳踩在還亮著紅燈的斑馬線上。
（姜）……？
黎譜的眼裏逐漸增添上了怒意，他皺起了眉，粗暴地把姜何拉回到了他身前。
姜何腦子裏還一片空白，不知道什麽情況。
……
一路上，黎譜拉著姜何走得飛快。
剛進家門，黎譜就把姜何按在了門上。
“你到底怎麽回事？！——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沒有及時拉住你——你就被那輛車撞了！！！”黎譜紅著眼，雙手緊緊捏著姜何的肩膀。
黎譜的手抖得很厲害。
姜何望著黎譜的眼睛，黎譜現在真的很生氣，但姜何卻從他的眼裏看見了深深的恐懼。
（姜）……他在怕什麽呢？
姜何看黎譜看得出神。黎譜那雙黑色眸子裏，倒映著姜何沒有血色的臉龐。
“為什麽不說話？”黎譜又問姜何，連聲音都在打顫。
“你為什麽要害怕？”姜何反問回黎譜。
好奇怪，黎譜感覺真的好奇怪——姜何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陌生？現在在黎譜面前的都不像是一個人，而成了一個木偶。
“我怕你受傷……”黎譜手上松力垂下手去環住姜何的腰，低下頭去把頭埋在了姜何肩膀上，輕輕地在姜何脖頸上蹭著。
（黎）他接了誰的電話？
（黎）明明看電影的時候還好好的……
黎譜忍不住又想起當時姜何那副模樣：他怎麽喊姜何都沒有反應，姜何就那樣直直地往往剛亮起紅燈的馬路上走……
這讓黎譜想起了一段相當糟糕的回憶。
“不管你是我朋友還是戀人，如果剛剛，因為我沒能拉住你讓你出了事……你讓我怎麽想？”黎譜緊鎖著眉，呼吸重重打在姜何的後頸上。
姜何不說話，也不擡手抱黎譜。現在姜何腦子是一片空白的。
黎譜不知道姜何是不是發病了，就靜靜地等著姜何開口說話。耐心，黎譜有的是。
“我瞞了你很多事。”突然姜何的聲音就在黎譜耳邊響起了。
“……我那句話的意思，是說你接的那通電話，如果有事讓你不舒服了，一定要告訴我。”黎譜解釋著，手上卻把姜何抱得更緊了。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事情不敢開口告訴我——沒關系，我可以等你，我不會逼你，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開口告訴我的時候……”黎譜小聲說著，“但你不能拿你自己開玩笑，我很怕你像今天這樣出事情……”
“我什麽樣你都能接受嗎？”姜何又問。
黎譜點著頭，短短的頭發掃在姜何脖頸上，讓姜何感覺癢癢的。
“……我不信。”姜何低下頭，姿勢剛好和黎譜親昵地依偎在一起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——我會慢慢證明給你看。但會花多少時間取決於你。”黎譜告訴姜何。
姜何沒有說話。
良久，姜何脖子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柔軟觸感，像閃電一樣，迅速傳導至姜何的大腦，讓姜何停滯的思緒一下活躍了起來。
“我很怕你剛剛被車撞。”黎譜又開口說。
“因為我爸爸當年也是在我眼前在馬路上被車撞死的。”
姜何沈默了很久，想安慰黎譜也不知道怎麽開口，只能擡起手抱住黎譜，跟黎譜再貼緊一點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姜何為自己的行為跟黎譜道歉。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好過分啊……
（姜）我明明知道黎譜一個人這麽久很不容易……
（姜）我還那麽不懂事地浸在自己的情緒裏。
（姜）可是……
（姜）……好難受。
（姜）好想信他……好想好想完全接受他……
（姜）可我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……我真的值得黎譜這樣喜歡我嗎？
（姜）答應了他的表白我也應該照顧他的情緒不是嗎？
（姜）我連自己都管不好……
（姜）跟我在一起會很累的吧？
（姜）……
（姜）想反悔了……
（姜）可是舍不得。
“還有你之前躺在ICU病房裏……我的爺爺以前也是躺在那裏面去世的。你那個時候臉色好差，我非常害怕——因為我當時不知道情況生你氣，你躺在那裏面那麽久了我才去看你。”黎譜松開姜何，輕輕捧著姜何的臉。
姜何還是沒有說話，視線也從黎譜的臉上移開了。
黎譜看他的眼神太溫柔了，溫柔得姜何竟然會覺得害怕。
姜何鼻子有點酸，輕輕撥開了黎譜的手，沈默著。
“你明明都看見我發病會是什麽結果了，為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？”姜何紅著眼問黎譜。
黎譜看著姜何，看著姜何紅紅的眼眶，揚起了嘴角。
“你是不是想反悔了？”
黎譜一句話說中了姜何的心思。
姜何什麽都不說，垂著頭站在那兒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你連自己都不喜歡自己，我怎麽可能會接受你？”黎譜沒管姜何，繼續問了下去。
姜何站著，有一種被人全看光了的感覺，後背發涼。
“你是不是還覺得跟你在一起只會很累，會給我添不少麻煩？”黎譜笑著，說完之後就一直靜靜看著姜何。
良久，姜何出了聲：“……嗯。”
黎譜笑出了聲，又把姜何抱在了懷裏。
“跟你在一起，木哥和崔叔都不支持。”黎譜說。
姜何聽到非常意外。
“我知道，你不穩定，愛亂想，又很自卑，非常討厭自己，接受不了自己——我真的理解你——你現在的樣子，就像以前的我自己。”
“我喜歡你，因為我需要你——我想從你這裏找到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。我想保護你，我想幫幫你——你在我心裏是像鴿子一樣的存在，你很好很好，你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”
“別怕姜何，不要在還沒有嘗試的時候就否定自己。”
“我就在這裏，你願意多在我這裏花點時間和精力，我就會回應你。”
“我不信你不喜歡我。”
“因為你昨晚上跟我說了‘我願意’。”
“所以，別怕啊姜何，你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黎譜知道，姜何只是太自卑，太沒有安全感。
姜何會有現在這種反悔的想法，完全是在黎譜預料裏的。
別怕啊姜何……
別怕啊姜何。
姜何的眼淚奪眶而出，開始宣洩自己洶湧的情緒。
……
晚上。
“我不想回首府……！”姜何躺在床上撒著潑，抱著枕頭在床上到處滾，撞得黎譜都有點坐不穩了。
“回去肯定要吵架！我不想見到他們！！！”姜何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一下撲到了黎譜背上。
“肯定要走好久——久到你會忘了我，久到你會不喜歡——唔——！！！”
姜何正在嚎，被黎譜一把捂住了嘴。
“跟你說了別說這種話，我不愛聽。”黎譜皺眉道。
黎譜哄了姜何好久好久，姜何才跟黎譜說接電話是說了什麽事。
然後姜何就開始鬧，不想回去的心情這一刻讓姜何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黎譜是除了自己弟弟黎銘之外，再沒哄過其他人了——姜何還是第一個。
姜何委屈巴巴地坐在黎譜身邊，又安靜下來了。
黎譜無奈，轉下身子跟姜何面對面坐上了。
“我看你現在就得幹點別的事放空一下腦子。”黎譜很認真地跟姜何說。
“能做什麽轉移註意力啊？”姜何垂頭喪氣地說。
（姜）說得簡單……
（姜）哼。
姜何反正不信黎譜有辦法能讓他一下就放空不去想回首府的事。
“不信我？”黎譜笑著挑了下眉。
“不信。”姜何癟了癟嘴。
“那你再坐過來點。”黎譜沖姜何勾了勾食指。
姜何很好奇黎譜要幹什麽，立馬乖乖聽黎譜話又湊近些坐下了。
“到底要幹什麽——”
姜何連話都還沒說完，就被黎譜親了。
（姜）哎？
姜何腦子確實一下放空了。
黎譜得意壞了，看姜何一下懵了，直接把姜何抱在懷裏繼續親下去了。
這次黎譜可不老實了。
姜何真是信了黎譜的邪，瞬間就無語了。該死的黎譜推也推不動，姜何這個姿勢一點力氣都使不上，被黎譜死死環住來了個深吻。
太羞了，姜何滿臉通紅的，氣也換不上來，可黎譜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。
（姜）耍流氓！
（姜）這就是妥妥耍流氓！！！
姜何為了讓黎譜停下，直接咬了黎譜的舌頭。
疼得黎譜立馬就松開姜何了。
“耍流氓——活該！”姜何罵黎譜。
黎譜捂著嘴被姜何氣笑了。
“就算今天你生日，也不行！”姜何的臉還是很紅。
“行啊，那我換個獎勵也行。”黎譜笑著說。
“獎勵？”姜何不知道黎譜哪裏來的“獎勵”這一說。
“我確實轉移你註意了吧？你現在腦子裏全是我對吧？”黎譜輕佻地朝姜何笑了一下。
姜何的臉又紅了，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。
“承認了？”黎譜還在逗姜何。
姜何招架不住了，兩只手捂住了臉就問黎譜：“到底要什麽！”
黎譜樂得不行，開口說：“沒什麽，我就想給你講故事。”
“故事？”姜何從指縫間露出他那雙漂亮的眼睛，疑惑地盯著黎譜。
“對啊——！”黎譜說著就又撲了上去。
“哇啊啊啊！！！”把姜何嚇得不輕。
兩人在床上折騰半天，姜何終於服了黎譜的軟磨硬泡，答應了黎譜今晚上跟他一起睡。
所謂“獎勵”，也不過是黎譜想和姜何一起睡一晚上。
黎譜一只手撐著腦袋，就側躺在姜何身邊。姜何呢，就乖乖地挨著黎譜躺在床上。
“我想想……從哪裏開始跟你講呢……”
黎譜的另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姜何搭在被子上的手，然後輕輕捏在了自己的掌心裏。
“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兄弟的名字嗎？”黎譜問姜何。
“你弟弟叫黎銘，哥哥叫黎許，對吧？”姜何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，太久遠了。
“嗯，對。”
“我家本來很熱鬧的，除了我和我父母，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哥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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